在非洲的津巴布韋以及博茨瓦納境內(nèi)稠密的灌木叢林地區(qū)，生活著一個民族，他們過著一種完全與世隔絕的簡單游牧生活，而他們與其他民族最大的區(qū)別在于他們的腳不是五個趾頭，而只有兩個腳趾，并且整個腳的開頭看上去像鴕鳥的腳爪。

　　兩個腳趾很出色

　　雖然曾經(jīng)零星地聽過一些關(guān)于津巴布韋的兩腳趾人的報道，但我第一次看到兩腳趾人卻不是在津巴布韋，而是在博茨瓦納境內(nèi)弗朗西斯敦市以北64公里的一個山谷中。這里距離津巴布韋和博茨瓦納的邊境線僅2公里左右，遍地蓋著非常原始的一種小泥屋，一小部分兩腳趾人就平靜地生活在這里。

　　外界陌生的人到來，總給這個小小的部落造成了一點騷動，不過很快他們就從拘束中抬起頭來，開始謹慎地與陌生人交談。36歲的貝姆巴是一個三口之家的家長，也是山谷中第一個出外謀生的兩腳趾人，每到溫暖的季節(jié)來臨，他就去弗朗西斯敦做雇工，偶爾才會回家看看。我注意到他不僅是腳趾分成兩瓣，手指長得也很奇特。

　　他的左手有兩個大拇指，每一個拇指向骨節(jié)處歪過去，第二個和第三個手指是蹼指(即兩個手指中間有蹼狀物)；他的右手只剩下了大拇指，第二、三、四個手指都不見了。盡管如此，我卻聽到他這樣對我說，“我們?yōu)槭裁匆獜娗箝L五個腳趾？我能把兩個腳趾用得很出色！”和大多數(shù)兩腳趾人一樣，貝姆巴的腳非常有柔韌度，很靈活。為了證明給我們看，他用腳在地上揀起了一塊焦炭。

　　雖然兩腳趾人出外做工已經(jīng)有了像貝姆巴這樣的先例，但是部落中的大部分人還是非常地害羞，不愿和外界接觸。他們生活在這稠密的灌木叢林地區(qū)，過著一種完全與世隔絕的簡單游牧生活。盡管他們在其他方面都和正常人沒什么區(qū)別，他們每只腳卻只有兩個腳趾，而且整個腳的開頭看上去像鴕鳥的腳爪。令他們困擾的是，他們中間有一些人還有蹼趾。

　　兩個年輕的母親，32歲的愛塔烏克烏拉和27歲的恩都貝奇拉都是兩腳趾人，而且右手第二和第三個手指中間都有著很光滑的蹼。她們對自己的腳趾顯然不太滿意。而愛塔5歲的女兒海倫妮和她的好朋友、6歲的奧可曼特絲，卻因為彼此都是兩腳趾人而左手也都是蹼指，就絲毫不覺得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可喜的是，我在兩腳趾人的部落中并沒看到他們?yōu)樽约旱哪_趾而強烈地感到痛苦和不便，并且他們也沒有被五個腳趾的政dang人看成社會的底層。

　　兩腳趾的傳說

　　一家正在討論兩腳趾人的津巴布韋官方信息報最近披露說：“根據(jù)18世紀(jì)葡萄牙對莫桑比克的殖民史記載，津巴布韋西南部的兩腳趾人是從莫桑比克的宛亞人中分離出來的。”

　　“他們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4世紀(jì)，但是由于他們極度膽小和害羞，總是避免和陌生人接觸，所以外界對他們一無所知。只是到了18世紀(jì)葡萄牙人統(tǒng)治莫桑比克時期，與宛亞人居住在同一地區(qū)的一個土著部落向葡萄牙當(dāng)權(quán)者強烈要求對宛亞人進行鎮(zhèn)壓時，宛亞人才顯露出來。”“這種抱怨來自于宛亞部落中一種不愉快的成年儀式——他們?yōu)榱俗C明自己已經(jīng)是成年男子，必須抓一個外來部落的陌生男子殺掉并毀掉他的性器官。

　　這種殘酷的習(xí)俗不僅造成了其他的部落的不滿，也令白人社會出現(xiàn)了恐慌。”“葡萄牙政府先后派出了3支遠征隊去懲罰宛亞人，他們當(dāng)然大敗而逃。結(jié)果在1745年，這個部落的一小部分人逃離了莫桑比克遷居到津巴布韋的瓦杜瑪山谷中。”對于這樣的報道，我不敢全信，于是向招待我們的主人貝姆巴尋求答案，沒想到他卻先向我表示了他的疑惑。

　　貝姆巴的父親在世時曾經(jīng)對他講述過：很久以前在津巴布韋西南的一個土著部落中，第一個兩腳趾的嬰兒誕生了。當(dāng)時部落中人嚇壞了，都以為這個孩子是被神靈降罪，為了贖罪就很快殺死了他。之后一年，同一個母親又生下了第二個兩腳趾的孩子，他同樣也逃不脫被屠殺的命運。

　　可是當(dāng)這個不幸母親的第三個兩腳趾嬰兒降生時，人們開始覺得這不是降罪而很可能是上天的賜予，是神靈決定讓部落里的嬰兒一開始就長成這個樣子，所以他們終于讓這個孩子活了下來。

　　從那時起，越來越多的兩腳趾孩子出現(xiàn)在部落中，同族們便逐漸擺脫了不安和恐懼，認為這些兩腳趾孩子和五個腳趾的孩子沒什么不同了。而且十分有趣的是，并不是所有兩腳趾家族的孩子都會是兩腳趾人。像貝姆巴的父親一共有5個孩子，頭2個男孩子都長著很正常的腳趾，其他的3個孩子才是兩腳趾人。為什么會這樣呢？在與兩腳趾人的談話中，我清晰地感到了他們對于了解這種變異現(xiàn)象原因的渴望。

　　貝姆巴說：“我并不把自己的腳看成一種痛苦，但是我想知道為什么會這樣？”

　　“我真想到莫桑比克去尋找像我們一樣的兩腳趾人。”

　　幾乎年復(fù)一年，兩腳趾人都在默默地追尋著他們的同類。而一些熱衷于兩腳趾人歷史的學(xué)者，也一直在為他們積極奔走。道爾森是一位曾經(jīng)為津巴布韋的哈拉雷國家檔案館工作過的前編年史編撰者，從一次在津巴布韋西南部做郊游時偶然發(fā)現(xiàn)了兩腳趾人起，他就一直對他們興趣濃厚。于是他有計劃地訪問了16個兩腳趾人，并把他們前七代的歷史都搜集整理起來。道爾森認為：這種變異現(xiàn)象首先是由遷徙和通婚造成的。

　　若干年前，一位有兩腳趾血統(tǒng)的年輕婦女從其他地方來到了西南津巴布韋，當(dāng)她與當(dāng)?shù)氐耐林�結(jié)婚之后，她的兩腳趾基因就開始起作用，讓她的部分后代成為兩腳趾人。這時如果在正常的風(fēng)俗支配下，津巴布韋土著會只和其他部落和地方的人通婚，這樣就會使生成兩腳趾人的概率減少。可是該地區(qū)稀疏的人口使這種風(fēng)俗得不到延續(xù)，兩腳趾人不得不和同部落的人結(jié)合，讓這種兩腳趾基因繼續(xù)繁衍下去。于是，第二代、第三代，就這樣兩腳趾人越來越多。

　　道爾森假定的這第一位婦女是從何而來的呢？盡管不能證實，他卻充分地假設(shè)了這位婦女來自莫桑比克的贊比西河谷。原因何在？是因為目前對兩腳趾人的真實報道非常少，而在莫桑比克，大量詳實的資料證明了兩腳趾人的存在。贊比西河谷從前是馬克西特政府與解放政府右翼反叛者之間進行激烈游擊戰(zhàn)爭的一個戰(zhàn)場，那里偏遠，荒涼，被密布的灌木叢林與外界隔離起來，簡直無路可循。

　　疾病揭示謎底

　　盡管兩腳趾人對自己怪異的肢體抱著一種平常心態(tài)，但還是引起了醫(yī)學(xué)界的高度重視。南非約翰內(nèi)斯堡的威特沃特斯蘭醫(yī)科大學(xué)解剖系主任，菲利浦·蒂比阿斯教授，經(jīng)過長期的觀察和臨床研究，終于向人們揭開了兩腳趾人的謎底。原來，這種變化既不是神靈的懲罰，也不是自然的選擇，而實實在在是一種變異性疾病，在醫(yī)學(xué)上稱為“龍蝦腳爪綜合癥”。這種病的個別案例在世界各地都有記錄，但是唯獨在非洲的這個部分，這種病變成了一種普遍的現(xiàn)象。

　　菲利浦教授說：“這是一種簡單的顯性基因造成的遺傳變異。攜帶基因的本體不會發(fā)生變異，而父母中只要有一方攜帶這種基因，就會在下一代的身上造成遺傳變異。在受這種基因控制的胎兒的孕育期中，具體說是在非常早的胚胎形成時期，這種顯性的等位基因就開始干擾了四肢分裂的普通形式，于是在四肢剛剛開始分裂時就形成了不是五個而是兩個腳趾。”

　　對于贊比西河谷的大量兩腳趾人的存在，菲利浦教授解釋說那是在部落內(nèi)部選擇結(jié)婚對象的直接結(jié)果。因為這種顯性基因如果只發(fā)生在一對或幾對夫婦中，很可能由于下幾代的再次選擇而消亡。而像贊比西河谷這樣大的基因變異群體，除了部落內(nèi)部通婚的范圍之大，別無其他原因。

　　在津巴布韋和博茨瓦納現(xiàn)在生活著大約100個兩腳趾人也是一樣，他們的內(nèi)部通婚制度看來會永遠保持下去了，而且他們似乎并不想恢復(fù)所謂的正常。在我所訪問的這個小小部落中，兩腳趾人都是黑皮膚，身體都十分健壯。他們的腳雖然從跖骨的部分就分成兩部分，每一部分長成一個巨大的腳趾，然而它的堅強有力絲毫不遜于正常人的腳。因為造成這種情況的是“龍蝦腳爪綜合癥”，就是說他們的腳和龍蝦的腳爪形象十分類似，所以他們有時也被稱為“龍蝦民族”。可是不管怎樣，目前無論是稱呼還是腳趾都沒有造成任何他們生存的障礙。我很高興兩腳趾人可以在這片寧靜的山谷中繼續(xù)繁衍生息。